深浮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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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cret


传说人鱼会在满月时,尾部会变成双腿,钻出海面,引诱人类与之交合后,回到水中产子。
——题记

*人类米×人鱼英的设定。
*ooc慎

1
阿尔弗雷德对于家里那位新客人的到来并没有感觉到惊讶。

一切都要从前几个月的满月时说起。

那天,完全没有什么不一样。本应该是平平常常的打鱼收工,但是他却犯了个致命的错误,满月是这个小镇的节日。同样也是他捕到的鱼卖的最好的时候。在他忙碌一上午之后,却发现属于自己的鱼并没有多少。抱着“深海里的鱼可能会多一些”的心情,就这样驾驶着小船划向了更深一片的海域。

小船在像深色绸缎一般的海面上划开一道痕迹,洁白的波浪顺着船舷飞溅起来,周围的海面上寂寥无人,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过耳畔,闲逸的气氛让他几乎沉醉 。

沉醉的结果是崩溃。回过神来,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迷路了。船划向了完全未知的海域。固执的向自以为正确的方向划了许久,似乎也没有找到出口。但他并没有泄气,只是默默的眯起眼睛凭着太阳的方向辨认着该向那里前进。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件事行不通了。

太阳渐渐西沉,月亮渐渐升起,银灰色的光芒柔柔的泻满了整片海域,显得海里安详而又柔和。但是阿尔弗雷德知道,这里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宁静。先不说,他现在不知东南西北方向的在海上漂浮着,海里的不知名的动物就够他喝一壶了,更不用说传说中栖息在这片海中满月出行的海妖了。虽然阿尔弗雷德并不相信鬼神一类的传说,但是还是对这片海有些畏惧。

月光很亮,这是阿尔弗雷德所没有想到的,但他还是暂时停了桨。从船舱的空隙中找到了一盏小灯,从上衣口袋中拿了盒火柴出来,点起了灯。从船舱的灯旁边的木质柜子中拿出一块干面包,配着水罐里的水勉强把干的跟柴火棒一样的面包吃了下去。他靠着船舱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。正在他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,他听见了远方传来的水声。
他急忙从船上探过身,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接着他看见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身影从水面中探出来,由于距离太远,他只能模糊的看见对方有一头金色的短发,裸露出来的上半身苍白的仿佛没有接受过阳光的洗礼,在月光照射下那个娇小的身影虔诚的像信徒。

“大概是个孩子吧”阿尔弗雷德这样想着。想着能帮就帮的阿尔弗雷德,一边把小船向着对方所在的地方划了过去,当他划到“那孩子”本应该在的地方时,“那孩子”不见了。

是错觉吗?他想。

但是离开“那孩子”以后,他惊奇的发现,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临近镇子的海边。停船上岸。不多时已经躺在了床上。

2.

那天晚上的阿尔弗雷德做了个梦,梦中是一片夜间的陌生海域,他独自乘船漂泊在海上,海上弥漫着很浓的雾,像是整个人被丢入了混浊的泥水中,连点起的灯都无法照亮前方朦胧的道路。从这片朦胧深处隐约传来一阵飘渺的歌声,努力的顺着歌声的方向划去,手臂早已酸痛不已,但他却依旧朝着歌声的方向前进。终于,歌声不再飘渺,眼前的雾也逐渐淡了,渐渐可以看见闪着银色月光的水面。

歌声变的更加清晰,歌声的来源被阿尔发现,那是从一块礁石后面传出的。阿尔轻轻将船调了个头,转而向礁石后驶去,当船快要接近礁石时。

平静的海面起了浪花,将他连人带船一起拍入海底,苦涩的海水充斥着他的鼻腔,远处纤细的身影正向他游来。
耳边清晰的传来一句话
“人鱼是出海人的诅咒。”

猛然惊醒,眼前既没有深蓝色的海水也没有布满雾气的海面,有的只是金黄色的令人舒缓的阳光。

是梦啊。阿尔这么想。

接下来的日子,他依旧过着普通忙碌而又充实的工作,就这样,一个月过去了。

又是一个满月夜,经历了上次的事故之后,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对擅闯深海这件事产生后怕的情绪,反而更多了一种想要揭晓秘密的冲动。于是有冒险精神的hero再一次踏上了解谜的旅途。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次的决定会左右他将来的日子。

满月静静的挂在名为夜空的幕布上,柔和的清晖与海面上的薄雾交织出一张轻纱似的水汽。它缠绕着海面上的一切,不禁使阿尔弗雷德想到他之前的梦,不过梦里的雾比现实要大的多了。当然,给他的惊喜也要大的多了。

阿尔弗雷德发誓,那是他此生最难以忘记的场景。

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亚瑟。

月光的照耀给他本身就偏向白皙的皮肤镀上了一层银灰,让他整个人变得有些飘渺起来,像翡翠一般的双眸眨动着,像是一汪湖水起了微微的波澜。

他整个下半身都浸在水下,似乎是被那美丽的眼睛所蛊惑,他慢慢伸出手去,手停在半空,仿佛是某个邀舞的姿势。

片刻后一只苍白而纤细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,他拦腰将他抱起,白的有些病态的肌肤下是青色的跳动的血管,里面流淌的是温热的血液。翡翠绿的眼睛里满是好奇。不知是不是那双眼睛打动了他,他鬼使神差般的将他带回了家。

当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,那孩子已经在船上了,他瞥了一眼那孩子,他正半跪在船舷边,白皙的手指在海水中划过,溅起几点晶莹。碧蓝色的浪花和深蓝的星空的分割线下的那人,转过头来轻轻挑起嘴角,淡绿色的眼睛宛如水晶一般闪烁着不知名的光。

3.
这是他把他捡回的第三天,这三天他每天都带着他出海,虽然他帮不上什么忙,但是不知为何,和他在一起,阿尔弗雷德总是有种安心的感觉,他把这归结于自己一个人呆的太久了,太需要和别人交流了,阿尔弗雷德本来就不是太喜欢安静的人,他也试着和那孩子进行搭话,但终究不尽人意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这是阿尔弗雷德在这三天中第二十九遍问这个问题了,但那孩子还是如前二十八遍那样歪着头,眼睛里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。

“名-字”
阿尔弗雷德把那四个字母拖长音调又问了一边,那孩子却还是那副表情,无辜而又懵懂。

看到这个表情阿尔弗雷德不禁揉了揉太阳穴。
三天了,这孩子一句话也没有说过,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,始终保持一种不谙世事的状态。

这样下去可不行啊,阿尔弗雷德想。
他放下桨,停好船。
然后向船舷边正在逗弄鱼儿的他走了过去,他捧起了他的脸,使那对碧绿色的眼睛正对着他,微凉的皮肤贴着他的掌心,使他无来由的有些心悸,那孩子安静的没有动,碧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,仿佛能看穿面前人的一切。

那种感觉使他想起一位故人。

一个名字从他舌尖滑出张开嘴,舌尖轻轻触碰上颚,气流伴随着发音泻出。
“Arthur”
阿尔弗雷德笑着说。
“你就叫Arthur吧。”
那孩子的眼睛亮了亮,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好的消息一般,露出一个笑容。

4.
那晚上,阿尔弗雷德做了个梦,梦中瘦小的孩子贴着他的肩,用稚嫩的童音轻声说着“永远不要分开哟,永远。”而他也用相似的童音说着“嗯,亚瑟最好了。”

不会的。

不会的。

阿尔弗雷德想。

不可能!

不可能!!

极致的懊悔将他包裹,愧疚和自责像两条毒蛇般缠绕着他的脚踝,将他进一步拉进深渊,黑暗中那场大火映红了一切,只有那黑色斗篷的剪影格外清晰,他背对着他,然后突然转过了头,精致的容貌早已被烈火摧残的不成人形,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裸露在外的白骨,只剩牙齿的口腔露在外面,整张脸扭曲的仿佛地狱的恶鬼,整张脸上,只有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清澈。他就站在那里,什么也没说。然后大火蔓延过来,吞噬了他,接着伴随着火焰空中中开出了一朵巨大的烟花,大片大片的烟火飞溅出来,一颗东西滚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脚边,他伸出手来拿起了它,那是一颗泛着淡绿色光芒的东西,似乎承载了主人生前的全部,那是一颗淡绿色的眼球。带着新鲜的脆嫩的颜色。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中,仿佛是某种无机质的晶体。


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,在尖叫声中醒过来的他看到满室皆是阳光,大概又睡过头了,他想,当他正打算起来的时候,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似乎压了什么东西,软软的,湿润的,还带着些海洋的气息,
是亚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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